肖江虹:作家在作品中有關倫理的發現與深度思考是AI不可替代的
肖江虹,生于一九七六年,貴州修文人,在《當代》《收獲》《十月》《人民文學》《天涯》《山花》等刊物發表文學作品兩百余萬字,部分作品被本刊及《小說選刊》《新華文摘》等選刊選載,并入選各類選本。曾獲魯迅文學獎、人民文學獎、《小說選刊》年度大獎、十月文學獎、華語青年作家獎、貴州省政府文藝獎等獎項。
Q:小說月報
A:肖江虹
Q
您常以“觀察者”還是“介入者”身份面對世界?這種姿態如何滲透進小說肌理?
A:我覺得觀察和介入是同一個過程,觀察當然是為了介入,作家觀察的能力決定了介入的深度。至于身份是“觀察者”還是“介入者”,其實只關乎視角,就像孔明高臥隆中,看起來是個“觀察者”,最終目的還是更好地作為“介入者”出現。好的作家肯定是以“介入者”的身份進入作品,作品的優劣又和“觀察”息息相關。
Q
您是否考慮在小說中探討AI對人類社會的深遠影響?
A:前段時間剛寫完一篇小說,叫《機械師》,算是深度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AI對人類的影響肯定是深遠的,人類未來肯定要面臨如何與AI共存的問題,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完成早期的單向操縱后,兩者會進入一個漫長的博弈過程,而未來探討得更多的可能不是科技,而是更高層面的東西,比如倫理。
Q
在AI生成文本的時代,您認為小說家的不可替代性存在于何處?
A:接著上一個問題,答案是作家在作品中有關倫理的深度思考。就這個維度而言,算法是沒辦法完成的。作家的考量會基于人類共有的情感基調,作品有對幽深人性的探索,就這一點,AI永遠在小說家之后,小說家的功能其實是發現,而不是總結,這就是小說家存在的意義。
Q
您認為作家是可以培養的嗎?
A:從技術層面看,肯定是可以培養的,但是好的文學關乎境界、胸懷、悲憫、莊嚴,這些東西是教不了的,或者說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就像禪宗的“頓悟”,某一時刻能完成升華,但是它一定有個積累的過程,這個過程別人幫不了。“修辭立其誠”,這個“誠”跟技術無關,屬于心靈層面,也是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