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木鳥》2025年第8期|李穎 張燕秋:巷陌情深——“最美基層民警”蔡文君的愛民圖譜(節選)
小編說
二十二載巷陌情深,他將社區走成一本溫暖的日記。從普通民警到派出所教導員,蔡文君始終將轄區視作家園,他獨創“五個一”工作法化解千起矛盾,迎難而上啃下群租房治理“硬骨頭”,成立專項基金幫扶困難家庭,用科技守護獨居老人安全……四百多面錦旗無言,卻訴說著一位人民警察用半生時光,在尋常巷陌寫下的忠誠史詩。
巷陌情深
——“最美基層民警”蔡文君的愛民圖譜
李穎 張燕秋
一
蔡文君工作室建起來了。為了更好地發揮全國“最美基層民警”深耕社區警務的榜樣引領作用,2025年2月,南京市公安局在中央門派出所建起了這間工作室。工作室一如既往地延續著蔡文君的風格——簡潔大方、樸素實用,不帶一絲花俏,但又透著巧思。
工作室不大,就建在派出所的二樓,不足十五平方米。正前方是可推拉的文化墻,上面展示著蔡文君從警二十二年來的光榮時刻:全國“最美基層民警”、全國公安系統二級英雄模范、全國公安機關成績突出個人、江蘇“最美警察”、江蘇省政法先進典型、江蘇省五一勞動獎章、南京市勞動模范、南京市優秀共產黨員、南京市“十佳政法干警”、南京“最美警察”……
另一邊靠墻有一列玻璃柜,滿滿當當地裝著近些年蔡文君收到的錦旗,層層疊疊,擠擠挨挨。蔡文君收獲的錦旗實在是多,這里只是收納了一部分。據不完全統計,從警二十二年以來,他前前后后收到群眾的錦旗不下四百多面,最多的一年收了七十九面。
工作室中間位置擺放著一桌兩椅,素凈如診所。只要是能在所里坐下來的時間,這里就成了蔡文君“坐診”的地方。他會跟群眾約好,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與他們交流談心,聽他們傾訴,為他們解困,把他們的不滿、不甘、紛爭,一點點化解、消弭。
1980年,蔡文君出生在南京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都是工廠一線工人。“勞動最光榮”是父母給予他最本真的教育。到現在他都記得,連著好幾年的“五一”國際勞動節,父母回家時喜氣洋洋地捧著大紅花,拎著印有“勞動模范”的搪瓷缸、毛巾,往他嘴里塞塊糖,甜絲絲的。
當年蔡文君一家住在工廠宿舍,十來戶工友親親熱熱地住在一塊兒。父母加班顧不上這個獨生子時,家屬區的工友們會幫著照看。一到飯點,拿著個搪瓷碗,這家盛點兒肉,那家舀勺湯,再夾上幾個樓下阿婆煎的蛋餃,真真是“遠親不如近鄰”。誰家有事,準有人伸把手。這就是蔡文君從小習慣的人情社會,也成了他在社區治理中不自覺的參照式。
當年家屬區前有條不足兩百米的土路,坑洼不平,晴時一身灰、雨時一身泥,老人、孩子摔跤是常事。
后來派出所新來一位管段民警,來走訪時將這個情況記下了。本來誰也沒當回事,但不到一個月就有施工隊過來了,熱火朝天地開始修路。
大伙紛紛問:“誰出的錢?誰請來的?”
正是前兩天的那位國字臉管段民警協調來的。原來附近正在搞開發,這位民警跑了好幾趟,費了好大一番口舌勸說開發商,才讓對方為居民修好了這條路。
“啊呀,那要好好感謝啊!人民警察,真的為人民啊!”
宿舍樓里每家出了一位代表,十幾個居民熱熱鬧鬧地給民警送去一面紅底燙金的錦旗,上面寫著“人民警察為人民”。少年蔡文君也跟在人群中。
警察除了抓壞人,竟也幫群眾解愁難?看著警察叔叔手捧錦旗,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一顆從警的種子悄悄地深植于蔡文君幼小的心靈中。
可人生總有意外,高考了,這位學校的理科班狀元未能如愿上警校,而是上了全國首批211高校——南京理工大學,似乎離他的警察夢遠了。但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快畢業了,省里來選調優秀畢業生,蔡文君學習成績好,又是學生干部、預備黨員,穩穩地被選中了。
選擇分配去向時,他篤定地說:“我要做警察!”
最終,蔡文君被分配到了南京市公安局鼓樓分局閱江樓派出所。
二
報到前一晚,父親高興得多喝了一盅酒,許是借著酒意,話比平時多。蔡文君記得那晚月光很亮,父親拍著他的肩膀說:“兒子,太深的大道理我也不會講,就是那句話——不貪不占,遇事多想著別人。”
彼時彼刻,他心中無疑是雀躍又興奮的。當年,成龍的《警察故事》連拍四部,場場叫座。正義警察陳家駒抓毒販、斗歹徒、打擊國際軍火商……這些全都包含在了蔡文君對警察這個職業的幻想中,他想破大案,想擒匪幫,最好也能從直升機上跳下來一回。
可閱江樓派出所看上去不像是會發生這般故事的地方。
轄區位于南京城北的長江之濱,背倚明代文學家宋濂筆下的獅子山。此山與南京長江大橋遙遙相望,從江上遠跳,山形宛如一只匍匐的青螺,又如少女頭上的發髻。山上立著六百多年前朱元璋計劃建造卻未完成的閱江樓,碧瓦丹閣、重檐斗拱,樓閣內橫梁上懸有“得水載舟”金字匾額。
除了水環城、城抱山、山托樓的風光外,轄區里還有明成祖朱棣為感謝天妃保佑鄭和下西洋而建的天妃宮、靜海寺,魯迅曾經就讀的江南水師學堂、紀念渡江勝利暨南京解放而設立的渡江勝利紀念碑等也在這里。
如此厚重的歷史底蘊,又鄰近南京火車西站、下關長途汽車站、中山碼頭,治安狀況還是比較復雜的。所以蔡文君一到所里,就被安排到治安警組。
“大李,來了個高材生,你可要好好帶!”所長把他交給了大李警長。
大李沒忍住笑:“我昨天看名字,還以為是個大姑娘。好啊,派出所就是把女的當男的用,把男的當牲口使,你得做好吃苦準備。”
真是話糙理不糙!派出所里年輕人少、事情多,雖說有著刑警、治安、戶籍等分工,但實際工作中哪分得了那么細?接處警,得干;糾紛,得調解;治安隱患,得查;出了案子,得破。剛開頭的半個月,蔡文君愣是沒空兒回一趟家,忙得胡子都長成了一簇野草。
派出所節奏快、強度大,自己還不是科班出身。從法律法規到各類處警、辦案規則,再到詢問、訊問筆錄的制作,這個“門外漢”一點點地學,一步步地摸清規律。扎實的理工科思維讓他遇到問題時會嚴謹地開展邏輯思考,問個為什么、怎么辦,最后找出最佳路徑。
基層警務,一面是“法”,任何行為都要合乎法律;另一面是“情”,說到底,許多工作都是在做“人”的工作。父母那句“遇事多想著別人”還真是管用。
大李不止一次地和所長夸他:“小蔡腦子好用,又肯干,現在大學生的素質真是不一樣!”
那會兒,派出所里大學生不多見,本地省屬警校也還是專科,可叫人服氣的絕不是學歷,而是實打實拼出來的成績。
蔡文君為了扎實自己的法律素養,考了在職法學學士。同班的,基本都是專升本、想要本科學歷的,就他一個修第二學位的。活學活用,他很快就成了所里的“法律智囊”。
在閱江樓所工作十多年,蔡文君從青澀的新警,成長為治安中隊的警長,為民解憂的故事也是一串一串的。而那條藍色哈達的故事就是其中的經典。
2004年春天的一個晚上,忙了一整天,剛準備端起飯碗,前臺同事就打來電話:“來活兒了,家庭糾紛,孩子把自己反鎖在臥室里,他媽報的警。現在的小孩兒真不得了……”
蔡文君趕到報警人家,站在他面前的是個憔悴的中年女子,眼眶有點兒紅腫,明顯剛哭過。女子看到來的派出所民警如此年輕,微微露出一絲不信任:“您是……唉,警官您先進來……”
這個家有些過于干凈,沒有多余的擺件,沙發背景墻上掛著一張相框,里面是母親懷抱著年幼的兒子,兩人都笑得燦爛。顯然眼前的這位女士就是照片上的母親,只是臉上已增添了不少歲月的痕跡,眉宇間有無奈、憂愁……
女士又嘆了口氣,低聲說:“這位警官,我看你不比我家兒子大多少,我就喊一聲小同志了。小同志,我報警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我今天早上說了他兩句,他就沖進去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都一天了,人也沒出來,敲門也沒聲響……都說家丑不外揚,你看,我這個做母親的實在無計可施,想請你們幫幫勸勸孩子……”
“大姐,孩子在青春期,難免情緒不穩定。您千萬別因為這個全部推翻您對孩子的教育。我來試著勸勸。“
他走到緊鎖的房門外,輕輕敲了敲:“同學,我是閱江樓派出所民警蔡文君。我特別理解你現在需要空間,但大家已經擔心你一天了。我們不急著開門,能不能先敲兩下門讓我確認你的安全?”
房間內外安靜下來,母親的耳朵幾乎貼到了門框邊。“咚——咚——”里面傳出了兩聲,雖然透著不情不愿。
“我剛參加工作,在你這個年紀時也經常和家里吵架,有一次都把我媽氣哭了。其實啊,吵完之后我特別希望他們能給我個臺階下,男孩子嘛,比較愛面子,你說是不是?我也喜歡一個人待屋里,最怕他們煩我,主要就是心里特委屈,說不出口……”蔡文君不說誰對誰錯,先把自己拉到和孩子一頭,再娓娓道出母親的愛與關心。
房間那頭逐漸有了些聲響。但家庭矛盾不是靠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當務之急是讓孩子打開房門。蔡文君趁勢說道:“你媽特心疼你,說你一天什么都沒吃。你看,要不我給你塞點兒餅干進去,要不咱出來吃點兒飯,你是沒聞見,你媽燒的這糖醋排骨太香了……”
里頭又沒動靜了,母親著急地望向他,想去扒門縫,他示意她往后站,再等等。兩分鐘后,腳步聲踢踏踢踏,房門從里邊打開了,一個十六七歲的高個兒青年低垂著頭。
臨走時他存下了女士的電話,并把自己的小靈通號碼留下來:“我二十四小時開機,你們有事隨時聯系我。”
回所忙忙碌碌幾個小時過去了,蔡文君給那位母親發了條信息:孩子后來還好嗎?
信息回得很快:蔡警官,孩子還是不愿意和我說話,現在這個點還在屋里打游戲。
他回復道:如方便,我馬上再上門和您、和孩子聊聊。
門又開了。這次深夜到訪,倒是讓他窺見了矛盾的癥結所在。
原來小趙父母很早就分開了,剛讀初中就到國外做了小留學生。一個人生活在寄宿家庭很不適應,遇到事沒人交流,也不和母親溝通。去年休學回了家,原以為回來休整一兩個月會好起來,誰知道快半年了,孩子不肯上學,說他兩句就砸東西……
這種成長中引發的心理問題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之后,蔡文君只要有空,就根據小趙的興趣愛好,主動找他聊天。因為年紀相近,兩人有共同語言,聊籃球、聊電影、聊英雄漫畫……到了周末一有時間,蔡文君就會陪小趙去公園騎車、爬山。這樣一來,小趙把他當成了親兄長一般,愿意聽他的話。
他還常勸小趙母親,要重視孩子的想法,不要強求孩子一切都按照父母的意愿來:“您說,只要孩子開心、健康,其他的重要嗎?”
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在他的陪伴下,小趙一天比一天好,終于走出了他憂郁、封閉的小世界,不再對抗母親,母親也不再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孩子,母子關系開始親密起來。
蔡文君又為小趙介紹了一些臨時工作,去社區、書店幫忙。母親一開始不放心,他勸道:“阿姨,孩子不能總待在家里,還是要多接觸接觸社會。他會有一個適應過程,知道在這個年紀到底能做什么,要追求什么。”確實,小趙在這樣的過程中重新鍛煉了自我,逐漸找到了學業和生活的方向。
二十一年來,蔡文君始終同這家人保持著聯系。當年的孩子如今已經三十多歲,遇到什么事,有煩惱、有困難,都會向這位不同民族的“親哥哥”傾訴——在相處的過程中,蔡文君才知道,這對母子原來是生活在南京的藏族同胞!
2020年,小趙遇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孩兒。兩人結婚前,母親將一條象征平安與忠誠的藍色哈達,獻給了他們全家最敬重的人——蔡文君。
那藍色,純凈得如同藍天一樣,也象征著這段特殊的幫扶情誼。
三
入警不到三年,蔡文君就破格晉升為警長,隨后又升任警務站副站長。無論在哪個崗位,他都以出色的工作能力贏得廣泛贊譽。
真正扎根到中央門地區是在2018年9月,蔡文君被任命為中央門派出所副所長,分管社區工作,時年三十八歲。記得那天,新聞里正報道巴西里約熱內盧市國家博物館發生了重大火災,博物館僅有百分之十的館藏得以幸存。蔡文君感嘆,這火真的無情,損失太大了。
中央門,無論是在南京市民心中,還是在往來旅客眼里,都是一個重要的存在。中央門位于明代城門神策門(和平門)西側,始建于民國年間,后由于城市道路的拓寬而拆除,但作為地名延續至今。這里連接主城與城北,20世紀70年代興建了南京長途汽車總站,運行了四十六年之久;相隔不遠就是“中國最美車站”南京火車站。那些年,南來北往的旅客來寧,第一站肯定是中央門!1986年,華東地區首座立交橋在這里通車,三層雙環形立交橋曾讓南京人第一次強烈地感受到“現代化大都市”的氣息。不僅是重要的交通樞紐,該區域長期以批發零售聞名,其批發市場輻射長三角地區,一度成為繼新街口、湖南路之后的南京“第三商圈”。同時,這里也是南京主城區中人口密度最大、老舊小區最多、歷史遺留問題較為集中的地區。
之所以選中蔡文君出任中央門所的副所長,上級領導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論是接處警,還是辦案,這個年輕人工作扎實、細致、不浮躁,做事總會多想一步,這對公安工作來說很可貴。
自此,他在這3.38平方公里的轄區里耐心地、深深地扎下根來。
甫一上任,蔡文君就盯上了轄區里的一塊“硬骨頭”——新模范馬路9號。這個小區建于20世紀80年代,原是南京某國有企業的員工宿舍區,后來賣給了個人。小區里有個大禮堂,上下兩層,約兩千五百平方米,被分拆成一百多間群租房,就像個大蜂巢一樣。每間房只有六至八平方米大,放一張簡易床鋪后,就不剩什么地方了,十分逼仄。里面電線私拉亂接、物品亂堆亂放,安全隱患十分嚴重。
但這里交通便利,租金不高,租客非常多,細細數來共有二百五十三家住戶。
當他跟著社區民警在這一間間“鴿子籠”里穿梭時,腦海中兀地想起巴西那場大火。不能這樣下去,這里可住著兩百多個活生生的人啊!
蔡文君走訪街道、社區,全面了解大禮堂的“前世今生”。社區書記忍不住嘆氣:“蔡所,這里可是顆定時炸彈,我們天天為它懸著心啊,但要讓這兩百多人搬走,還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
大房東表示,房子租出去后他想收回,但二房東們說住著這么多人,不好辦啊!蔡文君又找到三個二房東,一個個談話,宣講法律、分析利弊。這人命關天的事,幾位房東終于表態:“房子可以交回來,但租客清退一事還得靠派出所。”
消息傳得很快:“你聽說了嗎?派出所新來的副所長,說要把群租房全清理掉。咋可能啊,這么多年都沒搞得定,年輕領導吹牛吧……”小區居民早盼著能消了這個“馬蜂窩”,但對于能否成功將信將疑。
反正事兒就這么開始了!蔡文君主動和消防、城管、安監、綜治等多個部門對接,聯席會議開了至少十幾場,點燈熬油地敲定出一份整改方案。但有方案僅是第一步,能不能被群眾接受才是關鍵。
先打印公告,板板正正地貼在大禮堂入口處;再印制幾百份給租戶的信,一封封送達租客手中。中心思想就是告訴租客們:此處已納入整改,請大家盡快搬離,如有困難,可聯系蔡警官。
但推進得不理想。不少租戶想:我真不搬,你還能動手趕我?哪回整治不是雷聲大、雨點小?
這里的租客多是環衛工人、外賣員、勤雜工、飯店服務員……他們往往一早出門、臨晚回來,正常的工作時間想見到他們還真不容易。于是,蔡文君帶著社區警務團隊晚上七八點鐘上門,一戶戶敲門,一家家談心。
也是不巧,蔡文君那兩天把右腿給摔骨折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可搬遷工作在即,他得一家家跑。于是在那段日子,人們看到打著石膏、拄著拐杖的蔡文君,每天在大禮堂里走家串戶。
顧小荷是個苦命人。她是跟著丈夫到南京打工的,丈夫沒賺到錢,還沉迷賭博,把那點兒家底全輸光了;兒子兩歲多時得了一場腦炎,留下后遺癥。本該一家人齊心,男人卻跑到外地去躲債,再也沒回來。她帶著智障兒住進這里,已快十年了。
民警登門那天,她指指在角落里自言自語的兒子說:“警官,你也看到了,我孩子離不了人,我連班都上不了,搬到哪兒去?”
蔡文君先是聯系上一所特殊教育學校,做通學校的工作,收下了孩子。
“學校里還能學技術,比待在家里好!”
接著,蔡文君又幫著顧小荷找了份保潔工作。這樣一來,母子倆的問題全解決了。孩子高高興興地去上學,學做面點;母親脫開手去工作,有了穩定的收入,還有員工宿舍能住。兩周后,母子倆搬離了。
顧家的事傳開后,來找蔡文君的人更多了。
“我也想搬啊,老爹身體不好,跟著我窩在這兒整日見不到陽光……他老毛病一直沒開刀,我也沒有辦法。”
“十年前,我也是靠干工程掙到錢的,那時候傻,錢被騙出去不少,這官司怎么打……”
……
那段時間,蔡文君幫著租客們聯系醫院、跑法院,幫著租客們找工作、找房子,逐家梳理困難,逐個解決。在他的協調下,街道給二十多戶困難租客每戶發放了一千元過渡費;作為產權方的單位也拿出招待所的十多間空房,讓需要時間周轉的人家先搬過去暫住。
“只有讓群眾看到我們的誠意和決心,這事才能辦成!”兩個多月過去,二百五十三戶租客全部搬離。
那天,大禮堂的正門被貼上封條,上百名小區居民前來見證。沒人指揮,也沒提前約好,這些居民們自發地圍著拄著拐杖的蔡文君,為他熱烈鼓掌。
“像你這樣負責的派出所民警,我們是第一次遇到。真是我們的好福氣啊!”
可蔡文君認為這事還不算結束。禮堂清空了,不加以利用是種資源浪費,得想辦法讓它成為社區的有用之地。他又忙著四處奔走協調,最終將這多年來千瘡百孔的舊禮堂改造成了光明亮堂的社區養老中心。
現在,這里一樓是街道設的老人助餐點,極大地方便了附近小區老人們的用餐。飯后還可以打牌下棋,搬張椅子在門口曬曬太陽。二樓建了個羽毛球館,白天,退休在家的居民來得多;晚上,上班族也時不時過來練練。
老舊小區沒有物業管理,安全問題、停車問題、推銷人員亂闖問題等層出不窮。蔡文君知道要解決好,得有人牽頭組織物業進駐,還得培養小區居民們繳納物業費的習慣。這不是件容易事,但在他的努力協調下,小區引入了物業,進行封閉式管理,安全整潔的生活環境讓居民們再次點贊蔡文君的行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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