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的話

站在網絡文學高質量發(fā)展的新起點，越來越多的青年作家以“文學自覺”擁抱這份創(chuàng)作事業(yè)。從紙老虎的“幻想烏托邦”到洛明月的“現實自救”，從畫骨師的“文化在場”到無數青年作家的創(chuàng)作實踐，他們用作品證明：網絡文學可以既有“流量”又有“質量”。

——《中國青年作家報》編輯部

以青春力量擴展網絡文學的敘事可能

近日，由中國作家協(xié)會、中共江蘇省委宣傳部聯(lián)合主辦的中國網絡文學影響力榜（2024年度）暨《2024中國網絡文學藍皮書》發(fā)布活動在江蘇鹽城舉辦。來自全國各地的網絡文學作家、省（區(qū)、市）作協(xié)和網絡作協(xié)負責人、網絡文學平臺負責人、評論家等200余人共赴這場文學盛宴。

這是中國作協(xié)網絡文學中心推出的第11屆榜單，包括網絡小說榜、IP影響榜、海外傳播榜、新人榜，其中10位30歲以下的青年網絡作家登上新人榜。越來越多青年網絡文學作家正以鮮明的創(chuàng)作風格展現出強烈的文學自覺。

入選此次“新人榜”的95后網絡文學作家紙老虎，在活動期間接受了中青報·中青網記者的采訪。她曾是護膚行業(yè)的一名職員，“打工人”時期，寫作于她而言是枯燥沉悶、日復一日的現實世界的幻想烏托邦，“等真正轉行全職，對寫作的熱愛不減反增，幾乎成為了我的世界中心，甚至可以算生活的全部意義和核心。如果生命重復1000次，我還是會選擇現在的生命歷程走到全職小說作者的路上來”。

紙老虎喜歡寫玄幻題材，她認為“玄幻是可以讓想象自由飛揚，讓壯闊的故事和人物情緒都能更外顯化的故事題材。與此同時，虛幻世界里的創(chuàng)作同樣離不開對人性與社會的觀察思考，想要講好故事也需要深刻體察人情，不脫離實際去構建人物關系與互動”。

紙老虎的代表作《且渡無雙》就是這樣一部“反套路”的玄幻小說。最初，她受到網絡上熱議的“戀愛腦”話題啟發(fā)，以“拯救戀愛腦”作為故事的引入外殼，而故事內核的“渡人渡己”則是出于她自身經歷的有感而發(fā)。在她看來，網文的情緒價值和深層內核是可以共存的，“結合現實議題與思潮引發(fā)目標讀者群體的共鳴與思考，但根本的故事性出自我們自己的腦海，可以由自己的內心構建”。

對于處于起步階段的創(chuàng)作者，她建議每次寫作要總結自己吸引讀者的優(yōu)點，并在下一步放大，另外還要找到缺點盡量改善，這樣才能形成自己的舒適區(qū)，放大個人風格。

“不少讀者對我說，我的書給了她們上學迷茫低谷時期努力的動力，還有掙脫桎梏勇敢向外出走獨立生活的勇氣。看到我的作品能給讀者提供學習和生活的一些情緒上的支點，心情就很受鼓舞和感動，也希望我能夠一直創(chuàng)作出給到讀者面對生活困境永不放棄、掙扎向前、渡人渡己的力量的作品。”紙老虎說，“去看更‘落地’的世界，去讀更多的書，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舒適區(qū)和試驗田，寫出更多好故事。”

更多青年網絡文學作家在創(chuàng)作中呈現出這樣的使命意識。中國作家協(xié)會網絡文學中心日前發(fā)布的《2024中國網絡文學藍皮書》顯示，網絡作家隊伍年輕化趨勢顯著，素質學養(yǎng)普遍較高，為創(chuàng)作融入更流行的敘事元素，擴展了網絡文學的敘事可能。

“我始終覺得‘高質量發(fā)展’5個字對于網絡文學創(chuàng)作者來說并不抽象。它不是一個空泛目標，而是每天打開文檔面對創(chuàng)作時必須思考的問題，它意味著我們需要在故事之外更用心地去處理人物的真實、情感的厚度、表達的分寸。”95后網絡文學作家三九音域認為，雖然類型化創(chuàng)作仍然是網絡文學最廣闊的土壤，但哪怕是幻想題材也正在經歷一種內部革新。

連載最新作品《我不是戲神》的過程中，三九音域始終在思考一個問題——是否可以用幻想的外殼去回應更深層次的文化命題？“比如傳統(tǒng)文化戲曲精神的傳承，因為在閱讀過程中讀者可能首先被精彩的情節(jié)吸引，但將他們留下來的往往是情感和思想共鳴。”三九音域認為，真正打動人的作品“往往不是最熱的那一類，而是最真誠最富有生命力的那一類，哪怕它的傳播路徑更慢，哪怕需要更長的醞釀時間，它依然能找到屬于它的讀者群體”。

“現在的網文讀者有著更加年輕化的趨勢，這對網絡作者來說其實是個挑戰(zhàn)。我們不僅需要寫出受眾更廣、閱讀體驗更好的作品，更要擔負向年輕一代傳遞正向‘三觀’的使命。”90后網絡作家殺蟲隊隊員說。他的作品《十日終焉》此次入選“網絡小說榜”，這部懸疑無限流小說憑借緊湊的劇情和獨特的世界觀設定成為網文圈中的“爆款”。

殺蟲隊隊員談到，“和讀者斗智斗勇，盡量寫出他們意料之外的劇情”是他構造筆下幻想世界的獨特“方法論”，他也希望將一種向上、昂揚、敢于拼搏與反抗的思想融入書中。“隨著網絡文學的發(fā)展，網文讀者的審美品味和劇情要求也在逐漸提高。對于我一個入行很晚的作者來說，或許只有將故事、世界觀塑造得足夠復雜詭譎，才有可能在百花齊放的網文市場上占得一席之地。”

成為網絡作家前，殺蟲隊隊員從事過許多行業(yè)，直到2021年年底開始進行網文寫作，并在這條路上堅持走了下來。“我覺得人存在于世都是需要一份認同感的，我寫書的意義或許就是追尋一份認同。畢竟一部長篇作品，輸出的是作者的思想、情緒，而一旦得到認同，說明讀者也認可了這份思想、情緒。”他認為想要在競爭中嶄露頭角，“或許只有兩個方法，一個是對待作品付出百分之百的真心，另一個就是耐得住寂寞，堅持到底的恒心”。

畫骨師：有力度的寫作要像一把鋒利的刀

畫骨師的網文寫作之路起步不算早。

十幾歲時，她的作品已經常發(fā)表在雜志上，出版過小說集，早早與文字結下不解之緣；畢業(yè)后，即在北京開始了漫長的旅居生活，從事文化行業(yè)相關工作。這段日子里，她并沒有放下閱讀和寫作，“不拘于常態(tài)的生活，要放棄世俗意義上的穩(wěn)定安全。北京是座開放包容的國際大都市，也是我早期作品里世間百態(tài)的來源”。

畫骨師真正開始網文創(chuàng)作，已是2015年。錯過了網絡文學發(fā)展的黃金期，雖有遺憾，但她認為“這都是時間最恰如其分的安排”。

她為自己起了“畫骨師”這個筆名，因為“畫皮容易畫骨難”。“我覺得故事只是一面鏡子，類似《紅樓夢》里的風月寶鑒，它映照的不應該僅僅是繁花似錦，更有背面的白骨。有力度的寫作要像一把鋒利的刀，剖開各種幻象，去呈現世相萬千，人心的幽微曲折，光明與晦暗。”

創(chuàng)作者要做到堅持“在場”，忠于表達

在畫骨師看來，一個寫作者最好的狀態(tài)，是“不討好”。她認為，作者應該和讀者保持一定距離，才能讓創(chuàng)作更純粹。“遷就市場，追逐熱點，迎合偏好，這種模式在我這里是不考慮的。寫一個故事，首先必須自己真正喜歡，表達才能真誠有力。還需要一點天真，用心完成，不計較結果。寫一部作品，光想著它怎么賺錢，那它或許確實能賺到錢，也就僅此而已了。”

創(chuàng)作，必然承載作者對世界的觀察與思考，是個體感受與人生經驗的凝練和升華。從《繁星織我意》到《蔚藍盛宴》，畫骨師的作品，很多都以刻畫職業(yè)女性群像、講述女性成長為主。“網絡文學的發(fā)展，讓女性寫作的狀態(tài)更自由，表達更為犀利直接。女性敘事，已經不僅僅是從自我和解到自我定義的過程，內核更偏重自我實現，而非拘泥于情感關系。”

畫骨師認為，創(chuàng)作者要做到堅持“在場”，忠于表達，才能書寫未來。“通過筆下立體、復雜的角色，去展現女性真實處境，她們遭遇的痛苦和阻礙，她們在選擇中承受的困惑和掙扎，在傳統(tǒng)與現代夾縫中的焦慮，是很有意義的一件事。”她補充說，“當然會有很多不完美、不成熟的地方。但不要怕做得不好，先去做，讓這個聲音存在，已經是進步。”她希望從自己的作品里向讀者傳達，女性成長是多元而充滿生機的，“存在本身即力量，永遠不要懷疑自己，不要被他人的偏見所影響”。

被深藏的非遺瑰寶，有必要從文學角度深入挖掘

畫骨師的新作《山海觀音》目前正在連載，故事以嶺南獨有的、也是最有代表性的侗族木構榫卯橋梁“風雨橋”為切入點，以燦爛的桂系文化為底色，融入了“一葦渡江”獨竹漂技藝和地方戲曲。

選擇這一題材進行寫作，畫骨師有自己的考慮。“建筑與戲曲，一個有形一個無形，都是中華文明寶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其保護與傳承，成為緊迫而重要的議題。”她介紹，近年來，國家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力度不斷加大，但這些鮮為人知的文化瑰寶，生存環(huán)境仍然堪憂。在這樣的背景下，有必要通過小說創(chuàng)作的形式，深入挖掘傳統(tǒng)地域文化的價值與意義，喚起年輕群體對傳統(tǒng)文化的熱情和保護意識。

這也是她寫得最緩慢艱難的一部作品，相比以往作品，這部小說涵蓋的專業(yè)性內容更廣泛，群像的成長線緊扣時代變遷，跨度更長更復雜。在創(chuàng)作中，她嘗試將非遺戲曲和民族舞蹈相融合，以探索更多的傳承形式，“非遺戲曲沒落的現狀，有許多客觀成因，不能光用理想化的粉飾，去故事里給它安排一個重振的結局。非物質文化遺產屬于活態(tài)傳承，‘非’字是它的本質，只要有這個‘非’，就離不開人。它一定得是人和人之間，將智慧理論和實際操作結合起來，代代相傳的存在”。

這已不是畫骨師第一次將非遺作為小說的重要元素，早在2018年，她便開始嘗試將非遺題材與社會現實結合。創(chuàng)作長篇小說《繁星織我意》時，為了寫好緙絲這一國粹非遺手工藝，她數次往返緙絲發(fā)源地蘇州，對緙絲傳承人進行深入的采訪取材，并親自學習操作。

從確定選題，搜集資料，到采風走訪，實地調研，她在過程中不斷地打磨故事核，把故事從虛空中雕琢成型……對畫骨師而言，這些都是開辟一個新題材時所必須要做的準備工作。

在她看來，寫作不能全憑想象，故事如果想要邏輯扎實、細節(jié)嚴謹，決不能紙上談兵。為了創(chuàng)作，她去各地旅居，“作品里相關的技能，我都去學過，哪怕淺嘗輒止，也要有親身體驗，才知道該怎么去寫它。”

“華夏數千年豐富燦爛的歷史，從未斷代，有取之不盡的素材。”畫骨師說，自己會繼續(xù)在傳統(tǒng)文化領域里深耕，“無論古風歷史還是現實題材，我都已經具備一定的創(chuàng)作經驗，目前還沒試過在傳統(tǒng)文化相關的現代題材里，加入中國神話等古典奇幻元素，下一部作品會做出嘗試，不斷從中擴寬邊界，寫好中國故事”。

是寫作選擇了自己

現在，畫骨師全職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寫作已成為她迄今為止生活里最重要、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就是我的生活本身”。她習慣長年保持離群索居的狀態(tài)，避免接觸過于繁雜的外界，甚至放棄社交和娛樂，活在一種相對純粹的精神世界里。

在她眼中，寫作是個孤獨艱苦的過程。她并不認為所謂靈感是創(chuàng)作的核心，“它很重要，但并非唯一不可或缺的決定性因素。‘妙手偶得’算錦上添花，但靠靈光乍現，一時的創(chuàng)作沖動和碎片化的情懷，不足以支撐起一部作品。要先有錦，才有余地添花。這塊‘錦’，由表達欲望、對世間萬物的感受和思考織成，它永遠處于流動變化之中”。

“自戀、觀照、覺知”，這是畫骨師選擇用來概括自己創(chuàng)作狀態(tài)的3個關鍵詞。她解讀道：“創(chuàng)作來自對自我的高度關注挖掘，一種敏銳的自我‘照見’，再外化顯現出來。必須自我‘造境’，自己先相信，別人才會相信。覺知是思考的過程，要不斷把它打碎再重塑，沒有這種堅定并不斷蛻變的自我，就沒有風格。”

寫作對她而言，仿佛出世與入世之間的橋梁，是自然而然發(fā)生的、主動的承擔。“某種意義上，是寫作選擇人的性靈來完成表達，探索廣袤世界并留下痕跡，而不是由誰去選擇它。”

洛明月：挖掘現實題材網文的生命內核

隨著網絡文學精品化、主流化進程的加速，近年來，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發(fā)展勢頭迅猛，背后離不開越來越多網絡文學作家對時代精神的主動回應與擔當。從寫網文之初，洛明月便始終把目光對準現實題材領域，創(chuàng)作出《荒魂塔克木》《假面年華》《糧戰(zhàn)》《三十年河西》《沉默之覺醒》等多部聚焦于特定時代背景下民生現實的作品。

談起開始寫作的初衷，洛明月將其形容為一種“自救”：“找到內心的自己，去和眼下的自我進行一場談判。所有對這個世界懷著敏感和敬畏之心的人，那些不善言語，喜歡自我傷感的人，但凡有一張紙一支筆，都會拿起筆來反抗自我的壓抑，這不是契機，這是不得不進行的一場戰(zhàn)斗。”

成為網絡文學作家前，洛明月從沒完整讀過網絡小說，“但現實題材不需要那么多的閱讀經驗，可能更多的還是從自我意識深處去發(fā)掘故事核”。對他而言，現實題材的寫作，更踏實，更能感受到文字的溫度和生命的力量之美。“那一張張和我們一樣的臉的背后，上演著和我們一樣的人生戲劇，寫他，就是寫自己，這種創(chuàng)作，能在內心留下更多的感動。”

展現糧食育種主題背后的時代變化與人物群像

2018年后，洛明月轉向行業(yè)文寫作，相繼創(chuàng)作出《糧戰(zhàn)》《問稻》《糧芯》“糧食三部曲”，“目的是展現糧食育種這個主題背后的人物群像”。

身為作物遺傳學博士，洛明月在題材的選擇上有自己的考慮：“‘糧食三部曲’之所以選擇水稻行業(yè)作為寫作對象，是因為其更貼近生活本身，更符合人生的實際，由餐桌想到大米背后的故事，顯得較為自然，更具有現實意義。其次，水稻行業(yè)涉及的人物多樣性及其內部不同的組織結構和人際關系，也使它天然地具備小說的故事性。”

最新完結的《糧芯》作為三部曲收官之作，相較前兩作最大的突破，便是將三代育種人串成了一條線，這里面既有匠人精神的傳承，也有理念的創(chuàng)新。小說通過連貫的故事線，展現了不同時代下人們的精神困惑和奮斗圖景，不僅是對時代的記憶和贊頌，更是對勤勞耕耘精神和人情冷暖的深刻刻畫。

真實是現實題材創(chuàng)作的核心要義，《糧芯》的故事線跨越了數十年之久，為此，洛明月進行了大量的文獻閱讀和檔案查詢，這也是他每次開新書前通常要進行的準備工作。“在形成故事脈絡之前，還要逐一對情節(jié)點進行排除，做到不夸大，立足實際，再對人物進行劃分和故事分類，然后在大綱中去做取舍和改進。”

洛明月強調，為了把握專業(yè)性和故事性的平衡感，要懷著對專業(yè)知識的理性思考和基于現實的崇敬心理進行創(chuàng)作。“情節(jié)上，不能加以掩飾進行架構，絕不敢跨越現實面。對于專業(yè)知識，做到不夸大、不弄虛，如對智慧農業(yè)、基因編輯、生育育種等相關情節(jié)及人物的描寫，均有意地克制思維發(fā)散，將其控制在眼界之內，未敢大放厥詞，這是對同行讀者的敬畏，也給予了讀者對作品更多思考的余地。”

“從以強調道德準則為核心的《糧戰(zhàn)》，到以探索種業(yè)強國為己任的《問稻》，再到《糧芯》使命擔當的提出，‘糧食三部曲’走完了從提出問題到回答問題的路。”洛明月說。

引導人心、重塑精神支柱才是打開流量密碼的關鍵

在《糧芯》中，洛明月通過跨世紀三代育種人的故事，凝練出我國育種家的時代風采和精神傳承——從無到有，從貧窮到富有，從普通到卓越，都來自雙手的奮斗。他擅長“以小見大”，通過選擇具有代表性的個體、聚焦生活細節(jié)和情感、展現人物與時代的互動、通過對比突出主題，以及保持真實性和客觀性等方式，來刻畫人物并反映社會問題，從而引發(fā)更深層次的思考和共鳴。“當‘小人物’和‘小事件’穿上代表時代色彩外套的時候，生活的支離破碎也好，陽光燦爛也好，都會顯得格外真實動人。”

在洛明月看來，網絡文學受眾群體廣而大，作品更應該關注社會現實，反映人民群眾的生活與情感。作為網絡文學作家，首先要有正確的價值導向，通過作品的情節(jié)、人物塑造，引導讀者樹立正確的三觀，關注社會現實，體現時代精神。

“另外，也要注重傳承文化自信。網絡文學是文化輸出的載體之一，通過作品展現中華文化的魅力，增強讀者的文化認同感和民族自豪感，也是創(chuàng)作者的擔當。”洛明月認為，網絡文學“更要注重創(chuàng)新，提升作品質量，杜絕同質化”，并“通過創(chuàng)新，提升作品的藝術性和思想性，讓網絡文學真正成為時代的精品”。

洛明月目前在高校從事教學科研工作，不同于有些非全職網絡作家白天上班、半夜趕稿的“極限狀態(tài)”，每年他都會選擇一段工作相對輕松的時間進行集中寫作。對他而言，創(chuàng)作狀態(tài)更偏向于一種靈感驅動和自由發(fā)揮，按他自己的話說，過去幾年一直在行業(yè)文里“摸索”，接下來，他想回過頭看看自己，回歸生活，品味生活，創(chuàng)造生活，“方向上仍堅持聚焦現實民生，以都市題材為主”。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這是洛明月從第一天寫作起就從未改變的信念，他認為用心的作品，一定是不以利益為首而進行的創(chuàng)作。“在作品面向讀者之前，首先要回答自己，這個故事我喜歡嗎？讀者喜歡嗎？有社會價值嗎？雖然說順應人心就有獲得流量的可能，但引導人心、重塑精神支柱才是打開流量密碼的關鍵。沒有流量的作品就不具備價值嗎？未必，看作品是否和自己的內心握手言和，這是將寫作堅持下去的關鍵。在千萬作者中脫穎而出，光靠技能武器還不行，還要有非同尋常的熱愛和敬畏之心，才能在競技場中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