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時節，上海歌劇院的排練廳內熱火朝天——7月17日以來，來自各國的藝術家頂著上海罕見的連續高溫天氣，在這里排練中英合作的上海版《蝴蝶夫人》。

今年是普契尼逝世100周年、《蝴蝶夫人》首演120周年，上海歌劇院、英國皇家歌劇院、上海大劇院聯合制作的歌劇《蝴蝶夫人》將于2024年8月9日至11日上演，為上海大劇院2024/25演出季拉開序幕。這是繼1999年威爾第歌劇《茶花女》和2014年普契尼歌劇《曼儂·萊斯科》中國首演后，三方又一次在歌劇制作領域的深度合作。

一晃十個月，夢想成為現實

“中英聯合制作歌劇《蝴蝶夫人》的上演，意義不凡。”上海大劇院總經理張笑丁回憶，去年10月，她和英皇歌劇院行政總監科邁克·西姆斯、上海歌劇院院長許忠相聚倫敦科文特花園，就三方聯合制作歌劇《蝴蝶夫人》商討合作細節。“一晃十個月，我們的夢想成為了現實。”

《蝴蝶夫人》是普契尼最受歡迎的作品，也是當今世界歌劇舞臺上演出最頻繁的劇目之一。1904年，《蝴蝶夫人》在米蘭斯卡拉歌劇院首演，其后歷經五稿修訂，終成不朽之作，劇中女主角演唱的《晴朗的一天》，是令無數觀眾落淚的經典詠嘆調。《蝴蝶夫人》在1905年首現倫敦科文特花園舞臺，此后，不同版本、風格各異的《蝴蝶夫人》百花齊放，百余年來位列英皇歌劇院常演劇目行列，在其演出史中占據重要地位。

這次英皇歌劇院與上海歌劇院、上海大劇院合作上演的版本是在2023年全新制作的，對劇中人物的動作、造型、妝容等細節作出了符合史實的調整，整體舞臺呈現也體現了歐洲歌劇近年來流行的簡潔風格，讓觀眾更專注于音樂和人聲表演所傳遞的情感。邁克·西姆斯透露，這個版本在倫敦首輪演出后即風靡全英，倫敦版接到全球各地邀約，不久前還在歐洲演出。為了中英合作的上海版，倫敦版的執行導演、舞美設計和道具師親赴上海，相當于把科文特花園的舞臺一比一復刻于上海大劇院。邁克·西姆斯說：“中英雙方聯合制作的方式，省卻在亞歐之間長途運輸舞美布景和道具，并且上海出品的這部《蝴蝶夫人》，將成為這個版本的亞洲巡演版。”

出于對東方文化的尊重，英皇歌劇院在2023年復排前，用了一整年咨詢相關學者和亞裔人士，聘請了包括倫敦大學亞非研究學院日本現代史講師里奈鈴木博士在內的一批東方學學者和專家對演出的舞臺背景、人物動作及化妝造型作出嚴謹調整，希望淡化這部作品曾經的時代局限和東方主義的烙印，使東方女性和東方文化掙脫于西方男性的凝視，努力表現音樂的真實精神，使作品在情感上更加厚重。

開啟中英歌劇文化交融新篇章

參演人員中，合唱指揮馬丁·懷特是第四次和上海歌劇院合作；聲樂指導亞歷山德羅·阿莫雷蒂畢業于意大利盧卡音樂學院，而盧卡正是普契尼的故鄉；女主演費德麗卡·維塔利的職業生涯始于扮演《蝴蝶夫人》女主角巧巧桑，這次在上海的演出是她第一次在歐洲以外扮演這個對她有著特殊意義的角色；扮演男二號夏普萊斯的克里斯蒂安·費德里奇認為，在酷暑天的排練中，他感到這個合作劇組是個充滿激情的團隊，劇組成員的熱情不亞于此時的氣溫。出演男主角平克爾頓的郭子照充滿感情地回憶了他在上海音樂學院就讀時，“抱著歌劇總譜去上海歌劇院旁觀排練”。如今他故地重游，和全世界的同行在這里排演《蝴蝶夫人》，他說，這就像回家一樣親切。

“近年來，上海歌劇院通過國際聯合制作，與全球優秀歌劇機構、團隊及藝術家深度合作，了解新的藝術理念、舞臺技術與新生藝術家，高效提升自身藝術修養。”作為這一版《蝴蝶夫人》的總制作，上海歌劇院副院長黃景譽表示，上海歌劇院打開國際視野，對標國際一流歌劇院，不斷拓寬著劇目創作路徑，歷年來的《阿依達》《圖蘭朵》《納布科》《軍中女郎》《法爾斯塔夫》《波西米亞人》《漂泊的荷蘭人》，以及去年與德國巴伐利亞國家歌劇院聯合制作的《羅恩格林》，都是國際交流合作的成果。

這其中諸多出色劇目的制作，由上海歌劇院與上海大劇院攜手完成，見證了全球優秀歌劇資源合作。上海大劇院多年來堅持以歌劇開幕作為演出季特色，1999年，上海大劇院聯合上海歌劇院，首度與英皇歌劇院展開合作，共同上演了威爾第歌劇《茶花女》，邁克·西姆斯對此記憶猶新。2014年，三方再度聯合打造現代版歌劇《曼儂·萊斯科》，開啟了這部普契尼歌劇的中國首演。

自《曼儂·萊斯科》后，上海歌劇院與英皇歌劇院展開了多方位的深度合作，包括：與英皇推薦的新銳導演成功排演備受好評的《法爾斯塔夫》，也推薦劇院優秀青年藝術家們赴英皇參與人才培養計劃。“十年后的再度攜手，我們讓英方看到了更全面的歌劇團隊、更精湛的藝術水準、更專業的制作能力。”許忠回望過去十年的中英合作，認為中方越來越在交流合作中展現文化自信：“中國歌劇市場欣欣向榮，多年來的音樂教育與市場培養頗有成效，愿意走進劇場、感受現場，甚至抱著總譜欣賞演出的‘懂經’歌劇發燒友越來越多。正是如此繁榮的歌劇市場與樂觀的歌劇前景，吸引著越來越多的國際優秀歌劇資源流向中國。”

上海從做強“碼頭”到激活“源頭”，再到勇立“潮頭”，以海納百川、豐富多元的演藝生態，構筑城市文化的吸引力與影響力，這讓上海成為世界知名歌劇院與藝術家們夢想的歌劇舞臺。這部聯合制作的《蝴蝶夫人》開啟了新篇章，促成中英歌劇人才的交流學習，是舞臺優質演藝資源全球共享的有益嘗試。